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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遷宴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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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遷宴10

蕭靜動作溫柔地替她嘴角的傷口上了藥。

凝視著她的嘴角靜了片刻,她綿長的眼睫擡起。近距離看著駱雪驟然放大的瞳孔,噗呲笑了一聲:“你就這麽怕我嗎?”

“咚咚咚——”

有人叩門。

“七爺。”是祁陽的聲音。

蕭靜的目光斜向了她身後的門板,將手中的藥膏放至一側的櫃子上:“你老實在這待著,我去去就來。”

駱雪聽得外頭的動靜,偏了一下頭。被她推著往門邊挪了幾步,她下意識抓住了她的衣袖:“你就不懷疑……”

“擔心我?”蕭靜明顯一楞,低眸看著她緊抓自己的那只手:“你沒理由擔心我。那你擔心的,該不會是……”

被窺了小心思。駱雪急忙松手,沒再多言。

蕭靜饒有深意地彎起嘴角:“我突然覺得,你很有意思。”

叩門聲愈發急促了。

“七爺?”祁陽又試探著叫了一聲。

蕭靜的註意力轉向了門的方向,簡短交代了聲“把門鎖好”。錯身越過她,開了門出去了。

這個安全屋占地不大,百步之間蕭靜的活動範圍基本不受限。

駱雪輕手輕腳地行至門後,貼著門板聽外頭的說話聲。

祁陽似找到了什麽線索,正與蕭靜竊語。不消多時,門外的腳步聲遠去,漸漸聽不見聲了。

她的思緒很亂,站在門後發了會兒呆。聽小巴在喵喵叫,她回神看去,走到了窗邊。

樓下的兩撥人正在換崗。她往樓下隨意看了一眼,把跳上窗臺的小巴抱回了地上。

“哢噠——”門把被人擰動。

忘了鎖門!駱雪心下一驚,倏地轉過頭去,瞧見門縫後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。

“夏蘭?”

與她打量的目光撞上,夏蘭同是一臉驚訝:“啊,是雪姐?抱歉啊,我不小心走錯門了。”

駱雪與她打過交道,清楚她不是個粗心的人。

況且,安全屋裏除了這個七爺特定的房間外,可供輪流休息的房間只有兩個。這個時間走錯門,多半是有問題。

駱雪有了這般猜疑。沒吭聲,默然看著她,等著她自己出去。

夏蘭把著門邊沒動,眼珠滴溜溜地轉,視線往屋內來回掃了掃:“就雪姐一個人?七爺呢?”

“出去。”駱雪沒有要與她周旋的打算。

“雪姐怎麽還逐客啊,真冷淡。”夏蘭沒管她說什麽,自顧自地走進屋中。背到身後的手中提了一兜水果。

她把果袋放到了桌上,套近乎道:“我這有梨,下火最好了。我瞧著雪姐最近該是憂心的事多,好像是有點上火。要一起吃點嗎?”

駱雪沒吭聲,一雙眼緊盯著她扯袋的那只手。瞧見她從袋子裏取出了一把水果刀,拔了刀鞘,亮出了刀鋒。

果然是來者不善!與她轉頭看來的目光撞上,駱雪警覺道:“你要做什麽?”

“不對,雪姐這話錯了。”夏蘭古怪一笑,舉著手中的刀子一步步朝她走了過去。

她進一步,駱雪便悄聲往後退一步。一進一退,駱雪被逼至墻角。一旁的櫃子擋了路,退無可退,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。

駱雪瞥了眼裝飾櫃上的陶瓷瓶,伸手試圖抓住瓶子隨時準備反擊。伸手一瞬,卻被夏蘭突然抓住了手腕。

夏蘭動作極快地反手一塞,將刀柄塞進了她手中。

駱雪奮力反抗,被她塞刀的舉動整懵了。還未及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麽,就見夏蘭狠狠朝她撞了過來。

電光石火間,駱雪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刀子。

夏蘭稍一側身,胳膊擦過她手中的刀鋒。

頓時血流如註,傷可見骨。

劇烈的撞擊下,駱雪一旁的櫃子被撞翻。

“哐當——”瓷器碎了一地。

小巴被嚇的炸了毛,滿屋逃竄。

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。駱雪瞪圓了眼看她。

夏蘭傷得不輕,緊捂住臂上的傷口,因疼痛,一張臉霎時變得慘白。她張口啟唇,從牙縫裏擠出聲笑:“是雪姐要對我做什麽才對。”

駱雪慢半拍品出了她這話的意思。僵硬低頭,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那柄沾血的刀子。

沒關嚴的門被人從外頭撞開。巡邏的一隊人聽到動靜,匆匆趕來。眾目睽睽下,駱雪驚慌丟了手裏的刀子。

“救命!救救我!”夏蘭一見有人趕來,捂著流血不止的傷口跌跌撞撞地往人後躲。

抖著手指了指很快斂了驚慌神色的駱雪,哭腔濃重道:“她!她是內鬼。她要殺了我!”

相較於旁人或錯愕或不可思議的反應,駱雪表現的要淡定得多。

夏蘭既是有備而來,那她就不必費唇舌解釋了。也省得說多錯多,越描越黑。她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下抱起縮藏在角落的小巴,施施然走去沙發邊,旁若無人地坐下。

“快叫七爺來!”有人急急喊了一聲。

立馬有人應和,咚咚咚地往樓下跑。

蕭靜得了消息,很快便趕來了。

她拉過夏蘭被血水浸透的胳膊掃了兩眼,面無表情地擡了擡手,示意跟來的伊桃帶她去包紮。

“七爺,駱雪她不會……”伊桃慌了神,想替駱雪解釋,又不知該怎麽開口。

她攙住被蕭靜推過來的夏蘭,極不放心地朝沙發上悠哉擼貓的駱雪看了好幾眼,急道:“就算她做錯了什麽,也是不得已的。還望七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,不要對她趕盡殺絕。”

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會替她求情。伊桃果然是個傻子。

駱雪揉貓的動作微微一頓,不動神色地略擡了一下眼,視線掃向門口的人影處。須臾,掀起的眼睫又慢慢垂耷了下去。

“七爺……”後腳聞訊趕來的祁月欲言又止。

祁陽攔住了她,在一旁低著聲勸了勸:“七爺肯定有自己的打算,你就別添亂了。”

於逸尋了要給傷者上藥包紮的借口,強行把慌了神的伊桃拉走了。

眾人圍聚在門口竊竊私語之際,蕭靜步入了屋中。她低著頭看腳下,循著地上的血跡,在屋內若有所思地來回踱步。

片刻後,她吩咐了聲:“都出去吧,把門帶上。”

一行人不敢忤逆她的意思。得了話,陸陸續續地往外走。

走在最後的祁陽把還在探頭往裏看的祁月往邊上撥了撥,把門關上。

門外哄鬧的說話聲漸遠。

蕭靜彎腰撿起個掉地的梨,在裙擺上隨意擦了擦,哢嚓咬了一口。

忽地感覺到近身處有道目光轉向了她。

她嚼著甜梨走去了沙發邊,把懷中抱著的兔子玩偶往沙發邊一放,彎腰摸了摸駱雪懷中的小巴。

“沒話要對我說?”

這種拙劣的小把戲,不可能騙得過她的眼睛。駱雪目視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,道:“你又不是個沒腦子的。”

蕭靜噗呲笑了一聲,手中啃過一口的梨往她那側遞了遞:“吃嗎?”

駱雪搖了搖頭,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移開了:“你要怎麽跟底下人交代?”

“等。”

“等?”

“嗯。”

駱雪悶聲回顧了一下近來的蹊蹺處,猜測道:“這事……是不是跟季風有關系?”

蕭靜又哢嚓啃了口手中的梨,腮幫子一鼓一鼓地嚼著:“你果然,也不是個沒腦子的。”

滿耳朵的咀嚼聲。駱雪詫異看她:“你還吃?這是夏蘭拿來的,就不怕有毒嗎?”

“他不敢對我怎麽樣。”蕭靜肯定道。

兩人坐在沙發上說了會兒話。

屋裏彌漫的血腥味讓駱雪渾身不舒服。她擡臂間瞥見袖上濺到了血色,皺了眉。將小巴放到沙發邊的毯子上,起身打算去浴室沖洗一下身上的血汙。

才剛站起,她忽地感覺一陣暈眩,眼前之景被紙糊住了般,變得模模糊糊。

與這陣暈眩感成鮮明對比的,是骨縫中鉆心的疼。以至於她如被塑住了,瞬間動彈不得。

不對!這種感覺很不妙。

她極費勁地張了張嘴,想要提醒一旁的蕭靜。可嗓子眼裏一點聲都發不出。

思維明明沒有停滯,四肢卻完全不聽使喚了。

她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,驚恐看著自己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浴室門邊,僵硬撿起了地上沾血的刀子。

她的手反向握住了刀柄,冰冷的刀鋒對準了自己的脖子,刺了下去。

任她怎麽反抗都沒有用,這具身體已經脫離了她的控制。即便想閉眼都是難事,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銳利的刀口一寸寸逼近她的動脈。

刀子破開了她的肌膚、切開了她的皮肉,脖間刺痛。

“要是你死了,就沒那麽多麻煩事了。”她恍惚聽到蕭靜附在她耳邊說話。

她心下一跳,又聽蕭靜似在囈語:“不過,你要就這麽死了,好像又有點無趣。”

脖間生疼。她已無力再去思考蕭靜話中之意,刀子再深幾分,她便是真要交代在這了。

千鈞一發之際,側後方忽地伸來一只手,抓住了刀口。

蕭靜徒手握住了刀鋒。蜷指攥緊,阻了她自傷的動作。

鮮紅的血從她白皙的指縫間溢了出來,鮮血一滴一滴落到腳下,凝成實形。滴落腳邊的血蛇形般蜿蜒至床下。

駱雪神色木然,眼中一點光都沒有。雖是抽走了刀子,但她的手仍虛握著,還在不受控地往脖中施力。

蕭靜貼面淡掃了她一眼,移開的目光轉向了床下。不疾不徐地走去了床邊,掀開了床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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